蜜蘋果

【維勇】詐騙信息

這樣的詐騙電話我也想接到啊！！！

亞斯伯格症候群:

  

＊發好分手梗後我很乖地回來接著寫小甜餅了
＊算是「騷擾電話」的姊妹篇（並不
＊按照排列組合再往下可以取名為「作廢支票」「垃圾郵件」「過期病歷」「變質食材」
＊真的會有下一篇嗎……

  

一

  

手機裡空洞的機械女聲枯燥乏味地不斷重複那一句話，可疑程度幾乎能和頭上套著絲襪面罩聲稱自己是銀行工作人員的劫匪等同了，

  

“您好，恭喜中獎！有一份價值六萬四千日元的Gucci男士領帶禮盒和價值一百六十萬日元的Brioni全套西裝等您領取，只要……”

  

啪。

  

勇利摁掉手機，把手機往桌上一放，接著勤勤懇懇地加工屏幕裡的數據表。風格迥異的書店名字和條碼數字們飛快地擠走了剛才那通電話在他心裡佔有的位置，竭力壓榨著他僅剩的腦漿。

  

然後鈴聲又一次響起來，他遲疑了幾秒，還是接通了它。

  

“您好，恭喜中獎！有一份價值兩百萬日元的筆記本電腦等您領取，只要……”

  

它被毫不猶豫地掛斷了。

  

打來的陌生號碼並不來自於什麼偏遠的地區，排列的數字看起來也不像是那些假冒偽劣的公司熱線，而是一個本地的普通手機號。

  

絕對不會有人智障到用實名制的手機號來做這種事情的……現在的詐騙已經厲害到可以隨意改動來電顯示了嗎。他嘆了一口氣。

  

這個時候電子表格已經被完成大部分，飯點的音樂從喇叭口悠悠蕩盪地漂浮進他的小隔間。午休時段開始了。

  

勇利擺好餐具，細嚼慢嚥地吃完了保溫盒裡的炸豬排蓋飯。洗乾淨用具後他把同事送來的快遞箱子往桌上一丟，握著美工刀劃開了密封的膠帶。

  

他還是不太放心上午那兩通詐騙來電，順手回撥了它，用耳廓和肩峰夾著等待接聽，繼續和箱子裡的一層層的包裝紙纏斗在一起。

  

“餵？”號碼主人的嗓音明顯和剛才的機器合成聲不同，摻雜著外國口音的日語聽起來有點奇怪，“這裡是維克托·尼基福羅夫，請講。”

  

意識到他可能入侵了一位無辜市民珍貴的午休時間，勇利簡直想把剛才撥出電話的那個自己的頭部摁進飯盒裡，好讓它徹底清醒一下。

  

“……您好，這裡是勝生勇利。”他吞了口唾沫，“是這樣的，我在上午接到了兩通來電顯示為您的手機號的詐騙電話…”

  

“Wow！這真讓人吃驚，你確定是我的號碼嗎？”維克托·尼基福羅夫先生似乎是一位樂天派，

  

“勇利有和他好好聊過？確定是詐騙嗎？”

  

勇利把注意力轉回桌上的快遞箱，“是的。”

  

他總覺得這個人的聲音莫名的熟悉，仔細回憶又什麼都想不起來，“還有請稱呼我為勝生，日本人的姓氏是在名字前面的。”

  

“畢竟習慣那樣的叫法了，一時改不過來，包涵一下吧。”俄羅斯人笑著說道，“所以，'我'在電話裡跟你講了什麼？”

  

“唔……她說我中獎了。”勇利一邊回答一邊撕開了最後一層包裝紙上的膠帶，“價格高昂的領帶和西裝什麼的。”

  

在看到實物的時候他的動作一下子僵住了。

  

“聽起來的確很荒謬啊。”對面的人感嘆道，“如果是我，我會選擇報警。你知道的，這樣的事情……”

  

“可是，維克托……等等……”勇利急促地打斷了他的話，“這可能並不是詐騙……不，它可能仍然是一場騙局，更加陰險的那種……不，我是說……”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我是說，我的確收到它所說的獎品了，就在我和你講話的時候。”

  

“你喜歡嗎？”維克托輕輕問道。

  

日本青年還沉浸在震驚的餘波中，沒有聽清他的問句，“抱歉，你說什麼？”

  

“…我是說，收到東西總比平白無故被騷擾好，不是嗎？”

  

維克託的嗓音放低後特別暖，他甚至可以從裡面感受到幾分溫柔的愛意——勇利覺得自己今天肯定是吃錯藥了，才會抱著電話纏著這麼一個陌生人和他聊到現在。

  

“好的，那麼我先掛了。”他支支吾吾地說道，“今天打擾您了，我真的、真的非常抱歉，明明只是詐騙集團更改號碼的伎倆……”

  

“沒事哦，能在中午聽到你的聲音我很開心，快休息吧。”對方耐心地安撫著他，“午安，勇利。”

  

“午安。”勇利放下手機，因為得到諒解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下午下班後他把那兩盒來路不明的獎品們帶回了家，以防萬一他還上網查了一下相關的款式和價格。經過粗略的比劃和腦補後勇利發現它們居然非常適合自己，要不是掛牌上的價格高到可以吃掉他半年的工資，他一定會去買的。

  

他最後也沒有真的拆開它們的包裝。

  

沒什麼理由好報警的，那就假裝自己沒收到過這兩個盒子，讓它過去吧。

  

二

  

第二天的工作時間一直到傍晚都沒有奇怪的人來打擾，勇利慢慢地放下了內心懸著的石頭，專注地處理完了排滿桌面的文檔和表格，甚至在下班前一個小時就解決了所有事情，然而又一通電話打破了這份平靜。

  

——是與昨天別無二致的來電號碼和機器播音。

  

“您好，恭喜中獎！有一份價值一點六億日元的跑車等您領取，只要……”

  

勇利的手機啪嘰掉在地上。

  

這個玩笑開得有點大了啊！！！

  

他猛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匆匆和同事告別，搭乘電梯下到B1樓，跑回了早上停車的那個角落。

  

原本停在車位上的K car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不知從哪裡來的黑色跑車，車鑰匙就放在他腳邊的地上，無聲地反射著冷冷的銀光。

  

三

  

他花了不短的時間才適應了自動檔的駕駛方式，七歪八扭地把車開到了警局。

  

果然還是報警吧。連同昨天的份一起。他想。

  

值班的小哥被他的描述驚呆了，風風火火地召集了一群人去核實情況，勇利被留在某個接待室獨自喝茶。

  

幾個小時後對方回來了，他們臉上的表情已經從震驚轉為了無奈。

  

“我不知道您對我們的工作有什麼意見，才會用這種方式浪費時間來折騰彼此。”其中的一個替他的杯子滿上水，“那輛車的購買者一欄清清楚楚的寫著「勝生勇利」的名字，毫無疑問，它合法合理地完全屬於您。”

  

“可是我真的不是它的主人啊。”勇利辯解道，“它今晚突然在我的車位上出現了，原來的……”

  

“沒準是你順手買下了它，結果把這件事忘記了也說不定啊。”對方善意地提醒他，“買了東西結果忘記使用也是粗心的尋常事啊。”

  

我十年不吃不喝都買不起這玩意兒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嗎。

  

勇利覺得他沒必要再解釋下去，在禮貌地道歉和告別之後離開了警局。

  

踏出大門的瞬間手機又一次響了起來。

  

——“您好，恭喜中獎！有一份祖傳的豪華別墅和全套古董家具等您領取！……”

  

都些什麼事兒啊。

  

他絕望地看著車內的導航頁面自己啟動了，還非常體貼地替他規劃好了路線，快樂地發出嘀聲，提醒他快點火。

  

快到晚上八點還沒吃飯的勇利在嘀嘀嘀的噪音裡握緊了拳頭，然後踩下油門，向定位的目的地行駛過去。

  

四

  

憑良心講，這是一棟很好看的房子，要是能在裡面住上幾天，一定會成為他美好的回憶——如果此刻他是一位被邀請的客人而不是作為「冒牌中獎者」前來的話。

  

跑車停下的聲音把房屋真正的主人引出了門，高大的銀髮斯拉夫人並沒有介意他的來歷，用紳士的禮節接待了他。

  

“我很驚訝現在還有人過來。”他一開口勇利就認出了他的聲音。

  

“抱歉，維克托·尼基福羅夫先生……我沒說錯吧？”勇利已經快要被羞愧和尷尬壓垮了，“我也不想過來打擾您的……”

  

他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和對方解釋了一遍。

  

“欸？車子是我的沒錯，登記的名字不對嗎？”俄羅斯人看起來也很疑惑，“可能是註冊的時候出了問題吧。”

  

“不要在意它啦。”他又擔心地看了一眼勇利，“你晚上吃過東西嗎？我記得車裡有放過零食啊……”

  

他俯身打開車內的抽屜，勇利在裡面看到了新鮮的三明治（內容物豐富）和牛奶，還有必須得當天吃掉的手製藍莓千層。

  

俄羅斯人把抽屜合上，遺憾地搖了搖頭。

  

儘管天已經黑了，在家的他卻還是穿著一身正裝，站得筆直修長——這套衣服怎麼看都和勇利昨天收到的那條一模一樣。

  

“既然來了，乾脆一起吃飯吧。”

  

他的聲音聽起來是那麼小心翼翼，輕柔得彷彿分貝再大一點點就會把對方嚇跑似的，

  

“……勇利？”

  

被叫到的青年沈默著站在原地不吭聲。

  

然後手機音樂響了起來，他最後一次接通了它，

  

「有一位已經被您遺忘的男友正在等待您領取。」

  

「跟他回家好嗎？」

  

FIN

  

＊這不是最後一次接通啊我的小天使(づ◡ど) 
＊鑰匙啊戒指啊結婚證書啊嬰兒用品啊（？）什麼的，勇利你之後還有一堆東西要領取呢。